猴哥帶你讀懂孔子

第四模塊、周游列國(13講)

第二十九講、孔子和學生鬧翻了

你好，歡迎來到“猴哥帶你讀懂孔子”。讓我們一起走近孔子，了解春秋歷史。

在孔子周游列國的旅程里，他跟學生們的交流很密切。尤其是確定行程的時候，一般都是大家一起來商量決定。

比如，之前孔子想去蠻夷地區嘗試一下，但因為多數人不贊成，最后就變通成了去陳國。

可是，就在他們離開陳國之后，孔子居然開始欺騙自己的學生，隱瞞自己的意圖。

這是怎么回事呢?我們一起來看看。

忽然想回家

上一講我們說到，孔子在陳國過得還不錯。那隨著對南方世界的了解，他的重心很可能會往楚國轉移。

可是，在58歲這年的下半年，孔子突然聲稱：不想待在陳國了，想回家鄉去。

根據《論語》的記載，孔子當時是這么說的：該回去了，該回去了，老家的年輕人沒經驗，寫文章也寫不好，還等著我去指導呢!

對于老師的這個想法，弟子們也挺理解，畢竟人老了嘛，想落葉歸根，也很正常。而且，他的多數學生也都是魯國人，出來這兩年多，也想回家看看了。

于是，孔子師徒踏上了回家的旅程。他們一路向北，很快就到了衛國邊境上一個小城，叫蒲城。

在這里，孔子一行人遇上了突發事件。原來，蒲城的貴族正在鬧獨立，反對他們的國君，衛靈公。他們知道孔子跟衛靈公關系好，就想把孔子團隊抓起來作人質。

孔子師徒呢，因為有過在匡城被綁架的教訓，他們現在都隨身攜帶武器，遇到威脅他們也會堅決抵抗。

那蒲城貴族一看，這武裝起來的上百人也不好對付呀，就只好換個方法，攔著路不讓孔子經過，還提出要求說：你們去哪里都行，但就是不能去衛國。

因為蒲城人現在正在跟衛靈公作對，他們自然不想讓孔子去衛國，去加入衛靈公的陣營。

孔子也表示理解，立刻答應了這個要求。而且，他回魯國，本來也不需要經過衛國都城。

可蒲城人還是不放心，他們要求跟孔子舉行盟誓，也就是向天神發誓做保證，如果誰違反了約定，就會受到神靈的懲罰。孔子也同意了。

改成了去衛國

等盟誓一結束，孔子帶著學生們離開了蒲城。但奇怪的是，他帶路的方向并不是魯國，而是衛國的都城。

誒，這可跟他當初的計劃、跟他向蒲城人承諾的，都完全不一樣，學生們也很疑惑。《史記》記載，子貢當時就質問孔子：您和蒲城人都舉行過盟誓了，還能反悔嗎?

孔子說：“要盟也，神不聽。”意思是，那是在被脅迫的狀態下發的誓，神知道我的苦衷，不會怪罪我的。

但這么說，還是沒解釋他為什么改變目的地。孔子當初可是聲稱，是因為牽掛魯國老家的年輕學生，才要北上回家的。

孔子這次行動的言不由衷，以往的學者們都沒有注意到。根據我的分析，這背后其實藏著他的重重心事。具體是什么心事呢，聽下去你就知道了。

這邊，衛靈公聽說孔子團隊又回來了，很高興，親自到都城外面去迎接。這個禮節真是很高了，孔子在政壇活躍了快十年，這是頭一次享受被國君迎接。

衛靈公這么做，是因為戰爭局勢有了新的變化。

現在，東方反晉聯盟和晉國的戰爭升級了，衛國軍事壓力很大。再加上，之前我們提到過，衛靈公那位太子，叛逃到晉國去了，就在敵人趙簡子的手下出力。

所以衛靈公急需行政人才，幫他穩定局面。

于是，孔子團隊就在衛國都城住下來了。

居然是想去晉國

而到這時候，我們還是不知道孔子為什么改變目的地。但很快，他的想法就暴露出來了。

當時，衛國境內有個叫中牟的城市，剛剛叛變投降了晉國。中牟的長官叫佛肸bìxī，他秘密派人來到衛都，要策反孔子，讓他去晉國投奔趙簡子。

這可是太有戲劇性了。早在十年前，孔子在魯國當官的時候，參與組建東方反晉聯盟，目的就是跟晉國、跟趙簡子為敵。現在，敵人居然要來拉攏他。那孔子會叛變投敵嗎?

結果很出人意料，孔子還真答應了。他立刻就準備出發。

到這個時候，孔子離開陳國的真正動機，才算暴露出來了。他本來就不是想回魯國，也不是想在衛國定居，他是想找機會去晉國。

出于這個目的，他才需要先到衛國。因為衛國的都城緊挨著晉國，中間只隔著一條黃河。

這里我多解釋一下。當時，衛國的都城叫帝丘，也就是今天的河南省濮陽市。

不過，你如果去看今天的地圖，會發現它在黃河的北邊，跟晉國在同一邊。這是因為后來黃河發生過改道。而在孔子時代，帝丘城還在黃河南岸，跟晉國隔岸相對呢。

其實是因為陽虎

這么說來，估計是孔子離開陳國的時候，心里就已經有自己的小算盤了，但一直瞞著學生們。那是什么觸動了孔子的心思，讓他竟然要改換立場，去投奔晉國呢?

這個就得從史書《左傳》里去尋找答案了。

這一年的上半年，也就是孔子還在陳國的時候，晉國的戰爭規模忽然擴大了。晉國叛亂者的勢頭咄咄逼人，齊景公跟衛靈公這兩位國君看到機會，就帶著軍隊渡過黃河，去幫助他們一起打趙簡子。

這些消息肯定會傳到南方。但當時交通和通訊條件都很落后，信息總會夾雜著大量謠言。孔子在陳國收到的消息可能暗示，趙簡子馬上就要失敗了。

這樣一來呢，這場戰爭就跟孔子有點兒關系了。

因為我們的老熟人，陽虎，他自從跟三桓打內戰失敗后，就跑去晉國投奔了趙簡子，到現在已經八年了。如果現在趙簡子戰敗，陽虎肯定也沒有好下場。

所以，孔子沒心情在陳國住下去了。他急于回到北方，找機會去晉國，就是試圖和陽虎再見一面。

我認為，這也是孔子接受晉國策反的原因。畢竟，孔子跟趙簡子可沒什么交情。在晉國，或者說在黃河北邊，他唯一認識的人，就是陽虎。

在政壇上，孔子曾經跟陽虎為敵。但在離開魯國官場之后，孔子對反晉聯盟這些事業看得越來越淡，也更加在意親情。他快到 60 歲了，在傳統時代，這已經是十足的老人，剩下的時間不多了。

那他要趁陽虎還活著，趕緊見他一面，解開困擾自己多年的身世謎團，這也算合情合理。畢竟，陽虎可能知道得更多。

但在開始的時候，孔子沒敢跟學生們說明，應該是擔心大家會反對。而且這一次，他不想再折中，于是只能先聲稱要回家，借機把團隊帶到北方，在衛國等待機會。直到和晉國那邊派來的人建立了聯系，他才有底氣跟學生們透露自己的真實意圖。

團隊不配合

這簡直就是圖窮匕見的一幕。他的團隊都震驚了，學生們無法理解孔子的決定。

其中，子路膽子最大，他直接質問孔子：“您一輩子講各種君臣道理，現在佛肸叛變了衛國，就是個叛逆小人，您要是聽了他的策反，一輩子的事業豈不是都成笑話了?”

孔子說：“清者自清，濁者自濁。他們是不是小人，跟我無關。再說，我又不是匏瓜páo guā，總不能整天干掛著，中看不中吃吧?”

這段對話，記載在《論語》的《陽貨》篇。孔子說的這個匏瓜，其實就是大葫蘆。這時候已經進入了秋天，孔子大概看到了院子里泛黃的葫蘆架，就拿來打了個比方。

孔子的這個回答，并沒有提到陽虎。聽起來，他好像還是想找份工作，干點事業。

但是，這跟他當初聲稱要返回魯國一樣，故意躲開了敏感的內容。但他的意思很明確，去晉國這事兒已經定了，就算你們不跟著我，我一個人也要去。

到這時候，學生們也都明白了孔子的心思：老年的孔子是因為牽掛親情，才想去晉國的，政治上是不是投靠誰，對孔子已經無所謂了。

但學生們還是沒法接受這個決定。因為他們大多是魯國、衛國這邊的人，他們的家人也都生活在“東方反晉聯盟”的地盤。如果就這么跟著孔子叛逃、投奔到趙簡子那邊，風險實在太大，這些年積累的社會資源也都作廢了。

一年前，學生們也不同意孔子去蠻夷的地方謀發展，不過最后，雙方都愿意退一步，妥協一下。但這一次，孔子不愿意再妥協了。

我猜這可能是因為，他已經為了所謂的事業活了一輩子，現在，他只想做一回自己。

可如果沒有學生們的支持，孔子自己也很難出發，他這么大年紀了，總不至于自己套上馬車，或者背個包走過去呀。于是，師生之間陷入了僵持。

小結

好，在這一講里，我們了解到，孔子離開安逸的陳國，北上回到了衛國。我認為，這是因為，他急于在有生之年和陽虎重逢，解開關于他們身世的謎團。

當然，以前的學者，都不了解孔子和陽虎的這段關系，所以，也沒法解釋孔子為什么如此出爾反爾。那你覺得孔子這次北上，還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嗎?

歡迎在微信群里留下你的看法，我們一起來討論討論。

回到孔子，這時候，學生們都不支持他去投奔晉國。因為這不但背叛他當年一手搭建的“東方反晉聯盟”，甚至可以說，也背叛了他前半生的政治事業。

那接下來，孔子能不能得到學生的理解?衛靈公又能不能容忍他去投奔晉國呢?

我們下一講繼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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